美人控/主刷笨熊F4/墙头众多/易烊千玺&1000/蔺流/基三电一养老中/策藏明唐不逆不拆/本体毒娘歌爹/五陵风月弹指老 辞去长安无故人

关于

无路可逃(廿九)

忙成狗更晚了  这原本是纪念无路一周年的一章然而……算了拖更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好纪念的

谢谢一年之后还在的你们

==============================================


Chapter 29



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郑恺开着事先预备在逃生楼下的套牌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临近午夜,小城里千家灯火,行人廖落。路旁的景观树上应景地挂着一串串彩灯,从车窗外飞掠而过,模糊成几道色彩丰富的涂鸦。奈何郑恺无心观赏,按照计划,他应该在发出撤离信息后,立刻去和张宁江汇合,再与陈赫分水陆向两个方向撤出J市。 

可是现在的情况着实有些诡异。

被发现也算是意料之中,反正也做好了应急措施。

然而……郑恺不确定似的扫一眼后视镜,并不算太宽阔的车道上除了自己的车外空空如也。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生死时速围追堵截飙车大战一样没有啊喂。

信号灯转成黄色,他在十字路口停下车来,目送一位从街边便利店出来的阿婆步履蹒跚地走过人行道。

是我跑太快了吗喂……还是说……有其他的事牵制了龙腾动作?
无论如何,这都与龙腾素日里雷厉风行的作风相去甚远。
还有Baby最后的那句话……
人质不见了……怎么可能?
以Baby对她哥的关心程度,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撒谎。
可是郑恺十分肯定在自己换装离开之前,那人确定无疑地睡在那里。
邓超服了药,剂量是他斟酌好的,绝不可能提前醒来。
那么是谁带走了人?目的是什么?对方又是什么来头?
一股凉意从郑恺后颈处涌上来,连额上也沁出丝丝缕缕的汗。
如果在龙腾的势力范围与上合的缜密布局之下,存在着不曾为他们所察觉的第三方势力,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太可怕了。对手无所不知,而他一无所知。

他快速地低下头扫一眼手机。张宁江和陈赫的回信跳了出来。

一个“=”和一条空白。

张宁江已经在高速旁待命,陈赫那边没有情况,应该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信号灯转成绿色,郑恺使劲晃晃脑袋,踩下油门,试着驱散脑海中那股源源不绝的不安。

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吧……?


“好了,这下没事了。”

陈赫收起手机,朝前方数十名荷枪实弹的不速之客大咧咧扯出一个懒懒的笑。“大过节的搞这么大排场,晨哥真是太客气了。”

“上合陈大少莅临,龙腾怎么说也要表示一下。”李晨站在人群前列朝他走了两步,身后的黑衣保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我倒不知道J市原来还是个风水宝地,值得我们陈大少在跨年夜风尘仆仆不请自来。”

“晨哥说笑了,”陈赫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J市人杰地灵,上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次忙里偷闲来转转,这就要走了。”

“来了也不知会我,这是责怪你晨哥招待不周啊……”

“嘿嘿……我这不是怕晨哥忙,没时间嘛。”

“不算太忙,就是几个堂口不约而同出了点小麻烦,都解决了。再说……”李晨似笑非笑地看向陈赫。“再忙也得来送你不是?。”

陈赫适时地露出感动的表情,“晨哥你是我亲哥。回头来S城我请你吃饭!”

李晨笑笑,“在J市请不行吗?就今天怎么样?”

“这……”陈赫面露难色,“确实不太方便……家里还有事,不敢耽搁啊。”

“这么急?”李晨极轻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很不经意地摆摆手,身后齐刷刷响起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不等恺恺来了一起走吗?”


张宁江叼着Panetela缩在车后座上,车里开着暖气,他开着窗。

还真不是闲得蛋疼。他只是不想等下郑恺上车,被满车的烟熏火燎呛得睡不着。

深冬夜里,这座南部小城的风也带了三分凛冽的意味,几个手下怕冷,一个个都脚底抹油溜去别的车挤坐,偌大的商务车里转眼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无动于衷地看向窗外,风急天高,灯火昏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啊。张宁江猛地吸一口烟,上好的烟草在暗夜里燃烧成明明灭灭的灰烬。

就像他第一次遇见郑恺时一样。


彼时他还是个名声不怎么样的赏金杀手,无帮无派,无亲无故,满身戾气,连腔子里的血都是冷的。可他觉得无所谓,雇佣杀手就该这样,拿钱办事,刀头舔血,杀人纵火,不问是非。钱够多就接活。只是他有个规矩,同一个目标,无论成败,他只接一次。用他的话说,生死有命。该死的人他送得走,不该死的左右不干他的事。这规矩虽怪,但以他一身本事和认钱不认人的态度,倒也从不缺雇主。偶尔失手,他二话不说,佣金全退分文不取。找他的多半是些见不得光的龃龉买卖,雇主们也不好声张。纵然有那么一两个心有不甘秋后算账的,也都被他处理了个一干二净。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到可以一个人走完这条路,可惜终究还是太天真。

新单子是刺杀某个新兴帮会的后起之秀,那人看起来比资料上的实际年龄还要年轻,身手却出乎意料的好。他布下的局被一一识破,虽然勉强脱身,他却不得不承认那是他所经历过最具压迫感的逃亡,若不是对方忽然收手,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能全身而退。他一向不把道上杂七杂八的名头当回事,可这次的目标却着实称得上名实相副。他记得清楚,资料上说,那人被称为“猎豹”。

矫健敏捷,千里追风。

再后来他不慎着了前雇主的道,说他泄露雇主信息坏了规矩,逼他入伙卖命否则就要拿他以儆效尤。他心下清明这不过是挟私报复杀人灭口的托词,所幸自己无牵无挂孑然飘零,只剩一身冷硬的骨血任由对方一寸寸碾磨。他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可当他血肉模糊地从刑架上被放下来时,却发现面前的人赫然换做了上次被当做刺杀目标的少年。前雇主不知所踪,不过显然他的地盘已经有了新的主人。张宁江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听着那个少年和同伴对话。

“这就是上次想对咱们下手的那个杀手?好像伤得挺重。”

“身手不错,我都差点儿跟丢了……”

原来那时候不是无故收手,而是欲擒故纵。张宁江昏昏沉沉地想。

简直太TM机智了。

“也多亏了那老东西心眼多,对他不放心想灭口。不然还真没办法顺藤摸瓜端了这老巢不是?”

“那这人怎么办?对你动过手的,还要留着他?不过就算不杀他,好像也活不成了。”

“这种事……总要问问他自己吧?”

少年虽是调笑的语气,下一秒却无比认真地俯下身来,一字一句地问他:“喂,你想不想死?”

张宁江费劲地动动嘴唇,答不上来。

他总说生死有命,那像他这样以取人性命为生的人,究竟该不该死?

这问题太艰深,将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意识消耗殆尽。


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被包成一只粽子,身上插满各式导管,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扯起全身撕裂般的痛。

果然活着也并没有多容易。他抬了抬眼皮,忽然很想抽一只雪茄。

几个月后,他拆掉了乱七八糟的导管石膏,再次见到了那个少年。那人冲他笑笑,递给他一只Lanceros,然后转身去打开房间远端的一扇窗户。

“为什么救我?”

“我说了这种事要尊重你自己的意见啊……”少年笑了笑,“虽然当时你昏过去了,但是我想,你伤成那样还没有死,大概是真的不想死吧。”

“……”

“再说当时你也选不了了,我就帮你选了呗。”

“……”不是不想死,只是不该死。

可既然活了下来,总要有所表示。

“你想杀谁?”

“?”

“你救了我,我帮你杀人。”看到少年露出困惑的表情,张宁江难得地开口补充。“我只会这个。”

“这样啊……”少年失笑,“我现在不想杀人。”

“妨碍你的人都可以杀。”据他所知少年的帮派发展到现在并非一帆风顺。

“妨碍我的人不一定要死。”少年皱了皱眉,“就算要杀人,我也不想假手于你。”

屋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张宁江漠然。“为什么?”

“如果你是我仇人,我会这么做的。”少年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语气复又轻快起来。“为他人杀人,承担的都是他人的愤怒和孽果。杀人已经是罪恶了,至少让这份罪恶物有所值吧。”

张宁江愣了愣,少年已经站起身来打算结束这场对话。“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养伤,直到想好去处,告诉我的手下,他们会送你去的。”

现在想来,张宁江必须承认一向拙于言辞的自己当时的灵机一动大概用光了他这辈子所有的机智。“我要留下。”

少年颇有些意外地挑眉,“如果你是为了报答……”

“不是,”张宁江回答得很坚决,“我想让自己的罪恶物有所值。”

然后他看到少年从嘴角蔓延开来的一抹笑意。

他并不想去揣度那抹笑容背后的意义,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跟少年说实话。

什么罪恶什么孽果,他已经没办法去在乎。太多人对他怀恨,挟私报复甚至痛下杀手。而郑恺虽然对他有恩,却甚至不愿意以恩相挟。他不愿将罪恶假手他人,那么他就成为他的臂膀,他的枪,他的剑。为他开疆拓土,征战四方。

就算这世上真的有因果善恶报应昭彰,他也再不会一力承当。


怀里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张宁江伸手摸出,看到屏幕上三个简单的字符。

“↓→→”

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撤离方向,按照计划,张宁江和郑恺向南,陈赫沿水路向东。而屏幕上出现的,却是两个“→”。

这意味着郑恺改变了路线,决定与陈赫汇合。

以往的行动里,郑恺的临时起意虽然仓促,但往往都被证明是正确的。

换成陈赫和杜江或许还要思量思量,可他张宁江永远都是那个干净利落服从命令的人。

他沉吟片刻,摁灭手里那支没抽完的Panetela,叫来手下吩咐两句。然后驾车如来时一样消失在渐渐弥漫的夜雾里。

无论出了什么事,剑都应该在骑士身边。不是吗。



     

tbc.


评论(57)
热度(62)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辞去长安 | Powered by LOFTER